我对水磨汤圆特别钟爱,常常以水磨汤圆当早餐。
水磨糯米粉煮熟后,特别清香爽口,几乎不用咀嚼,轻轻一滑,就入口入肚,总能开启我美好的一天。如果再加上点甜味,就更加迷人了,吃在嘴里,甜到心里……所以,宁波人吃汤圆,基本都是吃甜的。
但是,别以甜不甜来限定汤圆,其实,汤圆的品种并不简单。
你看,酒酿汤圆是把糖放在酒酿汤里的;油炸和水煮的实心小汤圆,是用糖蘸着吃;而馅心水磨汤圆,有芝麻馅、豆沙馅、花生馅的,甜在内里……
说起我对水磨汤圆的偏爱,还要从我与外婆一起自制水磨汤圆的故事谈起,那可是我小时候每年春节前的保留节目。
外婆是宁波人,对水磨汤圆尤为钟情,每年春节前的十多天,就开始忙碌起来了。
首先是到粮油店买糯米,然后淘米、浸泡,充分泡透至松软后,便可以水磨了。我与外婆拎着泡透的糯米,到镇江打索街的一位宁波同乡家,借他们家的中等大小的石磨使用。
时下用过石磨的人很少,就像当初家里有石磨一样少见。
那家把石磨放在客厅,房梁上系一根麻绳,麻绳下方的木推柄,连接石磨的木摇柄,两手推动木推柄,木摇柄就带动石磨转动。此时,用勺子将少许糯米加上水,一勺一勺缓缓放入石磨上方的小圆洞,上面的石磨片在转动时,上下两个石磨片之间,就会慢慢流出雪白的糯米浆,淌入石磨下方的木盆。
水磨结束,便将木盆里的糯米浆装入布口袋。然后,将装满糯米浆的布口袋吊在房梁上,糯米浆中的多余水分,从布口袋里漏完时,厚实的糯米粉,便可以做各种水磨汤圆了。
实心汤圆制作比较简单,可以根据需要,把水磨糯米粉分为大小相等的剂子,放在筛匾中反复转动,最终出现圆滚滚的汤圆。
特小的实心汤圆,可以加上酒酿制作酒酿元宵;大一点的可以制作油炸元宵,不过油温必须掌握好;再大一些的,可以水煮,煮熟以后蘸糖吃,非常香甜。
馅心汤圆就要麻烦一点。首先要做好各种馅心,然后将水磨糯米粉捏成小碗状,放入馅心,再用糯米粉封口,最后,用两手掌轻轻搓圆,再放入开水中煮熟,香味四溢之时,就是大快朵颐之时。
说起汤圆的馅心,似乎还与时代的发展息息相关。
以前,白糖和糯米只有在春节才计划供应,吃一顿甜甜的汤圆是一种奢望和极大满足;物质丰富了,食糖和糯米敞开供应了,许多人对甜食却反感了;糖尿病人多了,许多人不敢吃甜甜的水磨汤圆了,咸味肉馅水磨汤圆开始流行起来了;肉多嫌肥了,咸味菜馅水磨汤圆又流行起来了,而且馅心越做越大。
荠菜水磨大汤圆时下最得宠,在饭店每只售价6元上下,并逐步成为许多饭店的特色,往往下在鱼头汤或鸭汤里,人均一只,“计划供应”,超额另收钱。
如今,超市和小吃店里,各种生熟水磨汤圆可以随时买到。但我还是觉得,外婆自制的水磨汤圆,最具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!